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肆虐全球固然令人憂慮,但在惡劣處境中也往往可以綻放人性的光輝,展現守望相助的精神。在世界各地都不乏這樣的情況,例如往往為人忽視的美國最大印第安保留地:納瓦荷族聚居地(Navajo Nation)
納瓦荷族是美國目前最大的原住民部族,居住於西南部,人口約三十五萬。故事可以由一位納瓦荷族醫生說起:Michelle Tom剛在亞利桑那州一家醫院照顧了一群新冠肺炎患者下班,就在網絡上跟年輕族人談論疫情:「我見到疫症對所有人都造成衝擊,不過我有來自祖先、禱告和你們所有人的力量──特別是年輕人的。」
在過去數星期,已有大量納瓦荷族年輕人坐行起行,在社區中做防疫工作。他們這樣積極行動大有原因:納瓦荷族是美國新冠肺炎感染率最高的族群,截至5月23日,族人有四千六百多人對病毒測試呈陽性反應,一百五十三人喪生。年輕族人不滿聯邦政府行動緩慢,就自行組織起來,向長者提供衛生資訊、援助和日用品,讓他們可以安全地留在家中。此外,他們又用社交媒體接觸住在偏遠地方的人,以及為診所招募義工。
對納瓦荷族人來說,對族中長者的關心有著獨特的文化意義。任職編劇的三十歲族人Allie Young表示:「我們的長輩對我們來說很寶貴,因為我們的語言、習俗、故事和文化都繫於他們。若果他們去世,年輕一代就沒有機會學習到他們擁有的知識。」
Young深明要向族中長者傳遞疫症資訊並不容易,因為他們很多仍居住在沒有互聯網,甚至沒有電力的地方。她自3月底起組織了名為「保護神聖者」(Protect the Sacred,意指族中長者)的社交媒體運動,邀請了醫護人員、政治領袖和名人作網上直播,呼籲年輕人向家中長輩傳遞正確的資訊。
另一方面,她又與另一名族人發起名為「#NavajoStrong」的運動,籌募捐款和招募醫護人員。在聚居地一次封關行動前,他們和一群義工能運送到物資給超過五百個家庭。
類似的組織和行動還有很多,問題倒是,他們能否持續下去。譬如說族人Heather Tanana在做籌募物資的運動,原本預算計劃只做兩星期,但是看到政府的措施斷斷續續,疫情的發展仍未明朗,她知道行動有需要繼續。但是她也深明捐助的熱情可能不會長期維持:「到了秋天,大家還會關心這疫症嗎?」相比生活在各大城市的美國人,印第安人可算是弱勢社群及社會制度上位置邊緣的一群人,除了偶爾響應他們發起的自助自救行動外,又有誰真的關心他們長遠的福祉?這些都值得我們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