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譚美卿。直至一年多前,我會介紹自己是香港展能藝術會 (ADA) 的執行總監。不過,自去年九月開始,我會向新朋友介紹自己是台灣佛光大學佛教學系的研究生。當然,認識我再深一點的,可能知道我與生俱來便是一個「八妹」,因為我在家中最小,行排第八。
我學佛的日子很短,卻花了很多年抗拒認識佛教,更曾認定它是迷信的。因此,起步開始學佛已經很遲了,有很多東西都不懂。幸好還知道今生得到人身,以及有機會得聞佛法是很難得的,就像佛陀所說的「瞎龜浮木」的比喻:當大海裏的瞎龜每百年才升上水面一次,更恰好穿過浮木的圓孔,那不是比中彩票更難得嗎?所以,當有這個因緣當全職學生學佛時,不得不好好把握。
十多年來,在展能藝術會認識了許多不同能力的朋友。他們讓我有很多啟發。我觀察到的並非他們面對自身殘疾及環境限制時所展現的「強」(一般人或會這樣形容)。我發現,當殘疾是每天生活的一部分時,那是活生生的,總得找方法來面對。他們給我最大的啟發是鍥而不捨的精進態度。
前些時和展能藝術家上了一個工作坊,熱身時請他們介紹自己,也請他們聽別人對自己的主觀介紹。我們發現其實大家都有很多不同的身份,可以用不同的角度去看自己或別人,就像我在本文開始時的自我介紹一樣。身體上的殘疾,其實並不代表整個人。那麼,「我是甚麼?」不就是很值得探索,並且和佛陀教我們的「無我」有關嗎?
其實除了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經的歷程外,大家有否想過,殘疾的經驗也很有可能是每人都要經歷的?我不單單指可能遇上意外或一些臨時的殘疾,而是隨著人的壽命越來越長[1],殘疾其實可能比大家想像中更切身。畢竟,人生不就是無常?
那麼,問題來了,佛教是如何看「殘疾」的呢?我一直都有這個疑團。佛教說因果,可能會令人覺得,今世的殘疾人士,一定是前世做了甚麼所導致,感覺好像蠻負面。那怎麼開口跟殘疾朋友談殘疾呢?四弘誓願中第一句便說「眾生無邊誓願度」,現實世界中,佛教團體能接觸到多少殘疾人士呢?。為甚麼我認識的殘疾朋友中,很多人上教會,但那麼少人學佛的呢?
這一連串的問題,在佛學研究領域裏,鑽研的人很少。那麼,我自己來好了。開始了之後,我發現了很多有趣的地方。很感恩可以在這空間與大家分享,也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指教啊!
[1] 世界衛生組織公布的全球出生時平均預期壽命(2015年)為: 71.4 歲(女性73.8歲及男性69.1歲性),比2000年增加了五年壽命。http://www.who.int/gho/mortality_burden_disease/life_tables/situation_trends_text/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