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同事講起為期十天葛印卡(S. N. Goenka)內觀襌修營,我的反應是:「打坐十天?不是罷!」怎知道事隔幾個月後,卻毅然決定自己也要去內觀了。現在回想起,也無法解釋為甚麼會有那麼強的推動力。當時雖然是不快樂,禪修也起了一定的用處,但葛印卡的內觀禪修營是出了名「難捱」的。也許,那時我是再想迫自己去另一個極端來證明自己。當我跟別人講起自己時,總有點沾沾自喜,自覺與別不同、勝人一籌似的。
葛印卡的禪修營在香港及世界各地都有舉辦,但當時我選擇了去台灣。主要原因有幾個:第一,介紹的同事是在台灣參加第一次內觀禪營,不諱言自己是有點羊群心態,而且,無可否認,在台灣坐禪好像還「有型有款」一點;第二, 我不知道怎向我媽交代那幾天我到哪裡去,去台灣的話我可以推說是去旅行(而且也不算說謊);第三,我怕我會逃跑,如果捱不住的話很丟臉。
當時我其實也不知道禪營內會做甚麼,反正就是打坐,我只知道這是不容易的事,有很多規則要遵守──往後我才知道,原來那些規則是八關齋戒:
· 不殺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
· 沒有任何娛樂,甚至所有會令人分心的事都不能做。沒有電視、沒收電話,不能看書,甚至連紙筆也不能帶。
· 非時不食,每天只吃早午兩餐。下午五時,新生可以吃水果與米漿,舊生只能喝檸檬水。
· 每天四時半起床,九時半睡覺,除了休息與吃飯的時間外,唯一的活動就只有打坐,每天差不多坐十二個小時。
· 除了最後一天,全程禁語。這個我反而不害怕,反正是自己單獨去的,也沒有同伴可以談話。
· 整個課程一共是十二天(第一天及最後一天只有半天,以及中間的十整天),在報名參加及報到時,中心會要求參加者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不會離開,好像是簽「生死狀」似的。
· 由第四天開始到第九天,每天早、午、晚,都有三小時的堅定襌修──每一個小時,都不開眼,不鬆手,不放腳。
台灣方面很快便確認了我的申請,我下了決心一定要完成。這次禪營完結後,就像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潛伏在我心內的各種問題,開始一步步的浮現出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