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語。麻哈、生底、德拿、畢辛達、薩耶、哲底、饒塔、必宿打、噶、拉馬。
西藏語。(今譯漢文)名稱大圓滿禪定休息清淨車解。
「大圓滿禪定休息清淨車解」,印度話是「麻哈、生底、德拿、畢辛達、薩耶、哲底、饒塔、必宿打、噶、拉馬。」翻成藏語後,再翻譯成漢語「大圓滿禪定休息清淨車解」,但是有些人認為,這種翻譯不怎麼恰當,而另外翻譯成《大乘道清淨寂滅禪定光明大圓滿法要釋論》。「大圓滿」到底怎樣解釋?用比較簡單的解釋來看,「麻哈、生底」,「麻哈」就是「大」,也就是「摩訶」;事實上,也是由「摩訶」翻譯過來的。「生底」翻譯成「圓滿」。「德拿」就是「禪定」。「畢辛達」翻譯為「休息」,也有人翻譯為「清淨」,很多人乾脆就把「休息」、「清淨」連在一起翻譯了。
「休息」到底是什麼意思?「休息」有實性、休息、法爾三種意義。「實性」及「法爾」,含有特別的休息的意思,這種特別的休息,就是住於輪迴眾生中修持,因為依其義修持,可獲止憩、解脫輪迴,而得休息。
「大圓滿」的「大」,就是「摩訶」,就是「究竟寂滅」、「涅槃」、「安穩」的意思。這個「大」,就和《摩訶般若波羅密多心經》的「摩訶」,意思相同。「摩訶」不僅僅是「大」,而且是大到無邊無際、無壁落的,那一種「大」。「摩訶」也有「多」、「無量」的意思,也有「勝」的意思。所謂「勝」,就是沒有任何一樣比它更好,沒有一樣可以勝過它。為什麼叫作「摩訶」?有什麼是具備了「摩訶」這樣的條件呢?只有我們的自性、心性,才具備有「摩訶」的條件,才能稱為「大」。這個「大」,就是這樣翻譯出來的。
至於「圓滿」,各個宗派的解釋有些不同。「大」、「圓滿」連起來解釋,就是遠離一切語言、文字、思惟、忖度,而本不可說的。我們的自性可以說嗎?心性可以說嗎?自性、心性,是沒辦法用語言文字來表達,也沒辦法用任何方式加以說明的。所以,才假立名相「圓滿」來代表,但是要了解「圓滿」,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寧瑪派認為「大圓滿」,就是心性、自性光輝顯露的體用。當我們的三身一切功德,能夠任運圓滿,就叫作「圓滿」。體性空,就是「法身」;自性昭,為「報身」;大悲心周遍,就會變成「化身」。法身、報身、化身就稱為「三身」。這三身的一切功德都能任運圓滿,而且,這種圓滿是一切法的源頭、實相,才稱為「大」。所以,也可以說,離一切穢垢的當下,本來的自性就是赤裸裸,非常靈空的,這種智慧的顯露,就叫作「大圓滿」。換句話說,我們的本心是無量的光、無量的明,沒有任何罣礙、阻礙,沒有任何污穢,就是那樣的清淨、空明、赤裸,這時候就稱為「大圓滿」。
「哲底」就是「解釋」的意思。「必宿打」為「清淨」的意思。「薩耶」、「饒塔」是「木」的意思。「噶」為「馬」,「拉馬」是「名稱」。也就是說圓滿一切法,於任何處都是圓滿的,是一種自然的大智慧,就是圓滿。所謂自然的大智慧,就是指輪迴、涅槃無始以來,就是清淨的,就是自性的真面目,不是由其他條件組成,是本來就具足的,也就是一切法的根本。是自性所分出的,彼圓、此圓都是圓滿於唯一明點中,圓滿就是自性,所以才稱為「大」、稱為「摩訶」,它是一切法的來源。
「遍行云。廣大此心境。無一不具者。」我們有沒有「廣大此心境」啊?學院每學期開學,第一週的法語就是「敞開心胸」。敞開心胸,就是「廣大此心境」。我們有沒有具備廣大的心境啊?「廣大此心境」是非常重要的。這裡講的「廣大此心境」,就是要我們的心境,變成無比、無限、無量的廣大,這種廣大,其實是在讚歎「無一不具者。」「無一不具者」,就是本來都具足的,像六祖講的「何期自性本自具足」。「本自具足」,所以「無一不具者」。只要把心性擴大擴大擴大,敞開心胸,就什麼都可以不用修了,「三休息」的三樣都可以休息了──心性可以休息,禪定可以休息,虛幻也可以休息了。就是因為我們的心沒有擴大開來,沒有敞開,不具廣大,才要再修。
假定心擴大、廣大了,如前面解釋的「摩訶」,大到無邊無際、無限無量,而且又是殊勝到無與倫比,那還需要修什麼嗎?就像學院的禪堂,坐了五十人就快擠滿了,假定坐一百人,大家一定連課都聽不下去,要把經本拿起來搧涼了;假定擠二、三百人,禪堂就會爆炸了。這就是因為,禪堂的空間是有限量的,它沒有大到「摩訶」。很多人都不了解「大圓滿」的「大」的意義,一聽到「大圓滿」,就覺得「噢!這個比《心經》好!」「啊!這個比禪宗好!」好什麼啊?其實,當在講什麼法的時候,所講的這一種法就是最好的;當我們修一種法,修得有喜悅,這種法就是最好的,就是「摩訶」。所以,要達到「摩訶」,需不需要「廣大此心境」啊?其實,只要把每學期開學,第一週的法語──「敞開心胸」修好了,每位同學都可以化身當好幾個院長,而現任院長也就可以退休、休息了!所以,修行人要「廣大此心境。無一不具者。」
「禪定」這裡的解釋是「於法性之境中。無分別智定一而不散亂也。」《如來一子本續》說:「心靜禪定自然獲。」心靜下來,禪定自然就可以獲得,禪定達到這種境界,自然就是「休息」,就是心與法爾境相,都能夠相合了。當我們的心與法、法爾、境相,都融成一體時,那就「妄念客塵無聚散。」我們的妄念、客塵,也就是煩惱,沒有聚集、沒有分散。也就是沒有煩惱、妄念,沒有它們的聚散產生,我們的心性,本來就住於「大法性盡」,而得到「息」和「止息」。就像一個旅客住進旅館,發現房間很不好,看看不能住,便叫木工師傅來重新裝潢,住一個晚上再搬家。需不需要這樣啊?不需要的。住進旅館就是要休息了,還這樣多此一舉做什麼?所以,只要心能夠休息下來,就能鬆懈的去住,那需要那麼緊張?所以,才會把「禪定」解釋為「休息」。
「休息」,就是心與自然的法爾境界能夠相合,也就是說,我們的心要能夠保持像,出生一個月或二、三個月的小嬰兒,甚至像還沒滿月的嬰兒,像他們那樣毫無目的地,展現出笑容一樣。我們有沒有辦法把自己的心,回歸到像未滿月的嬰兒,那樣的心性啊?能不能像他們那樣的自然啊?有沒有辦法?打禪七的時候,把禪堂的燈關掉,讓大家漫步走來走去,然後,請大家講出對剛才那一幕的感想,很多人說不出來,有些人說像「孤魂野鬼」,有些人說「漫無目的」,有些人說「一群瘋子」等等,明明是同一個境,每一個人的心,表現出來的卻都不一樣。有時候,要大家哭,可是很多人哭不出來;要大家笑,也有很多人笑不出來。我們有辦法哭笑自如嗎?可以像嬰兒一樣,肚子餓就哭,吃飽了就笑嗎?有沒有辦法?假定沒有辦法,那就表示我們都沒有滿足過,都沒有圓滿過啊!這樣怎麼能修大圓滿?所以,假定我們的心能夠與大自然的法,與所有的境界都相安無事;也就是說,心不會受外界環境的變動影響、干擾和傷害,這時,我們就可以「休息」了。
「大圓滿」就是我們的自性、佛性,自性、佛性是本來具足的,這就是「大圓滿」了。所以,這裡講的禪定,就是把心安定在「法性之境」中,在這法性之境中,沒有分別智,定一而不散亂,這時候,就是隨時隨地無住而住。不管是入定或是沒入定,通通都是定;打起坐來也是定,走起路來也是定,躺著也是定,講話也是定,吃飯也是定,洗澡也是定,大小便也是定,就是要達到這種「無一而不定」,這樣才會懂得,什麼叫作「於法性之境中。無分別智定一而不散亂也。」
「於法性之境中。無分別智定一而不散亂。」是如來的大定,也就是我們要講的「大圓滿禪定」的「定」。這種定,容不容易做到啊?假定禁得起境界的考驗,就是真的定;禁不起境界的考驗,就是假的定。假定打坐時有定,下了坐就沒有定,那也不是大定,那是沒有干擾時才有定,就像很多人,都是在人家讚歎時才有定。被人家讚歎時,就覺得他講得很準、很有道理,「我真的很有定,我都不會生氣,我很高興有人稱讚我!」但是,這時是不是真的有大定?當人家稱讚得太過了,假定自己都還不知道,就是沒有大定;假定能知道稱讚得太過了,就表示還稍微有一點定,否則連稱讚得太過了,自己都不知道,怎麼還算有定?所以,很多人都喜歡接受人家讚美、恭維,這就是沒有定。當人家一讚歎,就「哇!這才是我的知己、我的好兄弟、好朋友!」然後,覺得自己都不會生氣,都不會起瞋恨心,這算是定嗎?這是心隨著境在轉。假定能隨著境轉,心卻如如不動,那才是大定,才是有智慧的。
「如來一子本續云。」大家是不是以為,「如來一子」是指如來的一個兒子,就是「羅羅本續云」?「如來一子」是指佛說的經典,「本續」就是佛陀所說經典的論。在「本續」上就講,「心靜禪定自然獲。」心靜下來後,我們還會有所求嗎?還會需要求一個禪定嗎?當心靜下來,根本連求一個禪定的心都沒有,這樣才叫作「靜」啊!否則只是坐著想:「嗯!我要進入禪定。我現在是進入九住心的……」事實上,算來算去,連第一住心「安住心」都還沒達到,連作意的要安住心,都安住不下來,怎麼會有禪定功夫啊?還有些人覺得:「哦!修禪定?很簡單啊!」結果,當他把腿盤起來,眼睛一閉,數息「一……」,連一口氣都還沒吐完,就開始胡思亂想了,這樣還能修定嗎?有那麼簡單嗎?假定心是那麼散亂,怎麼有辦法得到定?所以,一定要讓心先靜下來,有了靜,禪定功夫自然就會得到。
「休息」是「心與法爾境相合時。妄念客塵無聚散。於本住大法性盡。獲止息之義。」禪宗也常講,一個人若是修行開悟之後,就會變成像小孩一樣天真無邪,沒有任何的造作。但是要注意哦!這不是指什麼都還沒學,什麼都不懂,看到火也去抓,被燙傷了,還不知道什麼原因,不是那樣子的!這是說,雖然已經學了很多東西,有了很多知識、常識,但在有意識之下,心還能像小孩子那樣,沒有任何作意的,那種自然狀態。有人就會說了:「要這樣還不簡單,讓自己變麻木就好了。再不然,就吸食安非他命、強力膠、大麻、嗎啡等,吸食過後,飄飄欲仙,都沒有煩惱。」其實,那是有意識被麻醉了。當有意識被麻醉後,所得到的那一種靜,不是真的靜,那就只像一個植物人,會吃也會傻笑,但什麼事都不知道,要不然,就是產生飄浮不定的幻覺和幻相而已。修行,不是要修成那樣子,而是要在有意識之下,讓心性能夠回到原點的,自然寧靜狀態。就像小孩子的天真無邪,跟他玩,逗他笑,他就笑,稍微捏他一下,他一痛,說哭就哭,絕對不會造作,不會想哭又不敢哭。
所以,修禪定功夫能修到,要我們笑就能笑,要我們哭就能哭,那就差不多了!假定修到愈笑愈悲哀:「不好意思!人家都在看我,我哭的聲音,也不知道好不好聽?」連要哭的時候,都還擔心自己哭的聲音好不好聽,這已經是有作意、有造作了!這樣就沒辦法得到休息。只要有作意、造作,客塵煩惱、妄念就會聚散。當我們覺得不舒服,想哭卻不敢哭,這時,是不是有強忍的煩惱在?煩惱已經在聚集能量了。或者,當我們很高興時,想笑卻不敢笑,「不行啊!我的戒臘二十年,怎麼可以笑?」明明很高興,也要裝得一板一眼,不能讓人家看到「和尚怎麼可以笑?」甚至坐在火車上,連尿急了也不敢去尿尿,這樣能得到「休息」嗎?
有一次,某某法師到高速公路的休息站小圊,有一個小孩子看到他,就跟他爸爸說:「爸爸!和尚也要尿尿噢?」好像「和尚尿尿」很沒有面子!害得有些和尚從此,都不敢進休息站尿尿。還有一次,禪七圓滿當天用齋時,我跟著大眾一起排隊去拿菜,有一個幼稚園的小朋友看到了,拉著他媽媽的裙子說:「媽媽!師父也要吃飯噢?」我就開玩笑跟他說:「小菩薩!你不要把我害死!假定師父不用吃飯,不到幾天就『ㄎㄡㄌㄡㄙㄡ』(台語)去了!」
所以,假定經常為了一些客塵妄念,而聚聚散散,心那有辦法歇下來?我們要讓心能夠休息,但是,什麼是「休息」?只要客塵妄念不要有聚散,心就能夠得到休息。我們每天忙忙碌碌,都在忙些什麼?就是在忙這些煩惱客塵的聚集和散落。例如在學院裡遇到一件事,就自己起煩惱,自己想:「哇!又要交筆記了!」「哇!請個假還要用書面請!」「哇!要出門、要坐車,還要准假單才行!」假定每天都在想這些外在的事,怎麼能修行?事實上,當有同學身體不舒服,偏偏沒有准假單就坐車出去,學院也拿他沒辦法啊!有些同學因此而不讀了,學院還要求他:「啊!算了!算了!這一次算了!請你繼續讀下去吧!」很多人就是喜歡,在這些雜念妄想裡打轉作文章。我們如果沒有這些雜念妄想,而且能說笑就笑,說哭就哭,就能好好的「休息」了。
我們的心就是不能休息、不能放下,一下想要得到樂,一下還想要離開苦,雜念妄想就不斷生起,才造成這麼多的包袱。明明有那麼好的法,心胸卻敞不開來,還用舊有的知識來障礙自己,「不行!我是修淨土的,你不要跟我談禪。」「我只念阿彌陀佛,不要跟我講華嚴。」就這麼放不下。所以講來講去,禪定休息就是要放下;放不下,也要放下。《禪觀有情世界》第一篇就是講放下,把放下修好了,大圓滿自然就顯現,大家也不用這麼辛苦在這裡聽課,還要寫筆記。我們就是這樣什麼都放不下,一點喜悅的心也沒有;看到他不笑,我也不笑,看到他不哭,我也不哭,每個人都跟送葬的隊伍一樣,從頭到尾板著臉孔。其實,人死了一定要板著臉嗎?不對!以後我死了,你們要笑,而且還要放鞭炮。
一個人「虛幻休息」修得好,當他的神識要離開軀體時,會散發能量,遍一切虛空。這時,在他旁邊的人,都能感受到這種禪定功夫,散發的加持力。但是,假定那時忙著哭哭啼啼,就算加持力圍繞在自己身上,也不會知道,那怎麼能得到加持?所以,大家要記得哦!有一天當我死了,不需要幫我助念,也不要哭,大家要很高興,可以大聲的笑,不誦經、不做法會、不發訃文、不通知親友,所有的照片,有人要就拿去,不要的,通通燒掉,不要留一絲一毫掛在公眾的地方,讓以後的人不曉得怎麼處理。至於我個人的東西,有人要就拿走,不要,也通通都燒掉。最後,還有骨灰,絕不可以擺在慈靈塔裡,在那裡,一個位置可以得到五萬、七萬的隨喜護持,不要佔用,留著給需要的人用。我的骨灰可以就近撒到大海裡,或者拿到玉山、阿里山,撒在樹底下,等那棵樹長得夠大了,再砍下來做禪堂的地板,給大家打坐。
我們為什麼沒辦法把心靜下來?主要就是太老成、太作意,都沒有放鬆。所以,要好好讀《禪觀有情世界》有關〈放下〉與〈放鬆〉那兩篇。我們要能切切實實的放下,放不下,就挑起來,這樣心才能靜下來。「挑起來」是什麼意思?不是叫大家還俗去賺錢哦!談〈放下〉的那一篇中提到,有一個人獻花給佛陀,佛陀教他把花放下,他就放下,教他把手放下,他就把手放下,佛陀再教他把身心也放下,他就不知如何放下了。阿難尊者就代替他問佛陀:「佛陀呀!我們都不懂得,身心要怎麼放下?」佛陀就說:「放不下,就挑起來。」什麼叫作「挑起來」?──就是修習大圓滿禪定法,把五蘊都空掉。當五蘊都空掉以後,還需要放下、還需要挑起來嗎?放下也不要了!挑也不要了!是不是?這時那還有放下?那還有挑?這樣,就能得到「心靜禪定自然獲。如是云也。休息者。心與法爾境相合時。妄念客塵無聚散。於本住大法性盡。獲止息之義。」
「於本住大法性盡。」本住,就是本性如此、本來就有的。盡,就如《心經》中講「無無明,亦無無明盡」,「盡」就是把一切無明都盡了,也就是說,把無明斷滅了。但是,我們有沒有真正把無明斷了?假定把無明斷了,就能成佛了嗎?還沒有!還要「無無明盡」,沒有個盡頭,要到無始無終時,無相對的盡,回到法爾自然中,才能得到真正的大休息,就像旅客得到休息一樣。
要修大圓滿禪定休息法,就像一個譬喻說的,我們的心就像一個遊子,在外遊蕩了一、二十年,終於覺得疲倦了,想要回家,一回到家,看到慈母倚門而立在等待,於是兩人抱頭大哭,哭完了,內心有一種很舒暢的感覺。同樣的,「無無明,亦無無明盡」,到了盡頭時,我們也是遊蕩了好幾劫、輪迴了好幾世。現在,透過大圓滿禪定休息法,回到法爾自然性中,也就是回到佛陀的懷抱,而得到真正的休息。
為什麼要講「休息」?就是要讓狂心歇息下來。大家想想,佛陀有沒有達到大休息呢?佛陀什麼時候得到大休息過?佛陀苦修了六年,有沒有馬上成佛成道?沒有!那時候他累不累?很累!最後,佛陀接受牧羊女供養的羊乳,然後坐在菩提樹下,把一切都放下了。這時,佛陀是不是達到《禪觀有情世界》講的「放鬆」了?佛陀的最後一招,就是全然都放鬆下來,什麼都不管了,管他什麼苦修不苦修,什麼法都放掉了,就在這時,佛陀真正放鬆,而進入甚深禪定,就在看到最後一顆星星消失時,開悟了。所以,假定我們覺得很累了,千萬不要躲進寮房睡覺,要走出來,到大悲殿的屋頂上去睡,睡一睡半夜突然醒來,眼睛一張開,看到一顆流星劃過,大家就開悟了!會不會?打禪七時,每天的末後香都是「跑滿天星」,這是以事表法,也是在提醒大眾,放鬆的重要性。在跑滿天星時,假定眼睛能夠突然一亮,看到一顆星星,身心頓失,就能跟佛陀一樣開悟了。但是,禪七打了那麼多次,好像都沒有人看見過星星,反而每天都睡得昏天暗地的,這樣怎麼能開悟?所以,一定要放鬆。
為什麼我們沒辦法放鬆,而好好休息呢?因為還有一個要打坐、要求禪定、要成佛、要比別人好的心,這些都是有所求,沒有做到達摩祖師《四行道》裡說的「無所求行」,才沒辦法得到休息。假定能夠真正放鬆,進入真正的休息,還怕我們不解脫?還怕我們不成佛?
什麼叫作「清淨」?就是一點點髒、一點點穢、一點點罪都沒有,也就是佛教經常講的「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我們有沒有「自淨其意」?還是「自私其意」?「我提出來的意見,是全世界最好的!」「我想的方法,是全世界最好的!」「我的欲望一定要達成,誰阻擋我欲望的達成,他就是我的敵人;誰阻擋我欲望的滿足,他就是罪人!」我們的心就是這樣,都是有欲望、有所求,才沒辦法清淨。修行就是要慢慢的棄惡行善,善而更善,修到沒有善惡的分別,但不是不知善惡,而是要達到一種純善的境界,沒有一切過惡,又有法爾的菩提心、大悲心,當達到無緣之慈、同體之悲,無緣大慈、同體大悲,就能得到法爾的清淨。法爾的清淨,並不是我們去修才得到的,而是本來就具足,心性就是如此。就像虛空本來就沒有烏雲,是烏雲自己污染自己,而虛空不會被烏雲所污染,本來就是清淨,是至善、至高、無可比擬的,所以才叫作「清淨平等大圓滿」。要清淨到至微、至妙、不可思議的境界,才能叫作「清淨」。
「車解」,「車」就是指可以載客的工具,就是乘、輪、軸等。「乘」就是可以把一切眾生帶到彼岸,使一切眾生進入涅槃、進入清淨的車。另外一種譯名,是根據意譯,叫作《大乘道清淨寂滅禪定光明大圓滿法要釋論》就比較清楚,而《大圓滿禪定休息清淨車解》是照印度話直譯的,比較不容易看懂。「清淨車者。乃名喻義之聚合也。」就是有聚有合、有散有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