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達多證道後不久，便前往鹿野苑為五位比丘說法。佛陀初轉法輪的這段情節，我們通常聽到的是，佛陀為五比丘開示三轉十二行法輪後，憍陳如便立即開悟。從佛陀開示到憍陳如證悟，這過程好像十分容易，但修道其實並非一蹴而就，而是有次第的。本文將講述佛陀證悟後，究竟為五比丘說了些甚麼，以及五比丘的學道情形。
佛法難聞——非你想聽就能聽
佛陀悟道後，大梵天王得知此事，便懇請佛住世及轉法輪。佛陀想了想：「應該先講給誰聽呢？」佛陀想起了哥羅哥，因為哥羅哥曾經是佛陀的老師，對佛陀非常照顧。不過，虛空中傳來了天人的聲音：「世尊！哥羅哥在七天前已去世了。」佛陀聽見後，對此感到惋惜。
然後佛陀想起了另一個人——嗢達羅摩子：「他是我的第二位老師，而且他對我愛護有加。」天人告訴佛陀：「嗢達羅摩子於昨晚命終。」佛陀為此感到十分可惜：「若能聽聞佛法，便可獲益無邊，嗢達摩子沒能聽聞到佛法，失去了大利益。」那麼這種離苦得樂的方法要分享給誰呢？佛陀想起了在苦行時，那五位「信心尊重承事供養」的沙門。然而他們現在在哪裏呢？
當年的「叛徒」回來了
佛陀用「超人天眼」觀察，見到這五人棲息在鹿野苑，於是動身前往。這五位沙門在佛陀離開苦行林時，已共同定下協議：喬達摩以酥油塗身香湯洗浴，並接受美食供養，退卻道心。如果他來到我們這裏，我們不應起迎頂禮，亦不要請他入坐。
可是當佛陀到達鹿野苑時，沙門的誓言敵不過如來的威德，大家都紛紛從座而起，一位沙門為佛陀安座、一位為佛陀取水、一位為佛陀安置洗足器，其他二人則迎接為受三衣：「喬達摩！請到這邊坐。」
「你們應該知道，不應用俗名來稱呼如來。」佛陀對五位沙門說。
「喬達摩！你騙人！你破戒捨苦行，廣受好食，以香水洗澡、酥油塗身，你何來得成正覺？」五位沙門質疑道。
佛陀說道：「你們沒看到如來的相貌有差別嗎？」
「喬達摩！是的，確實有差別。」五位沙門答道。
佛陀見五位沙門得度的因緣具足，於是告訴他們，有兩種人不得親近：「一、樂著凡夫下劣俗法及耽樂淫欲處；二、自苦己身造諸過失。」因為這兩種人都是邪師，都不可親近。前者為縱欲之樂行；後者為無謂之苦行。佛陀續說：「我有一種『處中之法』，修習這種方法的人，可得清淨之眼，證得大智慧，成正等正覺，達寂靜涅槃。」
五位沙門是這樣聽經的
佛陀的善巧方便，引起了這五位沙門的好奇。他們迫不及待，向佛陀追問：「甚麼是處中之法？」「所謂處中之法，就是八聖道——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佛陀說。
正當佛陀要進一步解釋八正道的義理時，已接近中午，幾位沙門的肚子已餓的嘰哩咕嚕叫了。所謂「法輪未轉，食輪先轉」，佛陀於是將五人分成兩組——一組兩人，另一組三人。上午二人組侍佛學法，三人組便入村托缽，拿回鹿野苑給六人分食。在下午時，三人組侍佛學法，二人組入村乞食，將食物帶回來，由五位比丘共食，而佛陀則遵守不非時食之戒（過午不食戒）。
鹿野苑的歡呼聲
經過一段日子之後，佛陀再教導他們四聖諦。在佛陀的諄諄善誘之下，憍陳如首先證得法眼淨。在憍陳如悟道，佛陀給予他認證時，地行藥叉高興得大聲歡呼：「世尊在鹿野苑中三轉十二行法輪，令多人安樂，令多人利益，這是其他人天、魔梵所不能做到的。」
地行藥叉的歡呼聲，傳至空行藥叉，再由空行藥叉傳至四天王天、三十三天、炎魔天、覩史天、化樂天、他化自在天、及諸梵天。當佛陀開示甚麼是四聖諦後，憍陳如證得阿羅漢，而其他四位比丘則證得法眼淨。
佛陀見其餘四位比丘證得法眼淨，證果的時機已成熟，於是進一步為他們講解「無我」的思想。當佛陀說畢「無我」時，四位比丘紛紛心得解脫，證得阿羅漢果。
從這個佛經故事，我們可以看到得度因緣是多麼難得，佛陀也不是一開始就談「無我」。而今佛陀雖已入滅，但透過佛陀的遺教，我們可以確立正知正見、乃至種下離苦得樂的因緣。既然此生已經遇到佛法，就不要再錯過了，實在應該好好把握時間去研讀、實修。那麼從法眼淨到入四果，當中的關鍵是甚麼？佛陀為何說那兩種人不可親近？留待之後再談。
延伸閱讀
參考資料
劉錦華（2022）：《隨法行》，明珠佛學社、美國德州佛教會玉佛寺。
義淨法師譯：《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破僧事》卷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