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禪修用到生活上,使我能將對現況的無奈,化成服務的動力。
我從事大學的輔導和社會工作教育,快十個年頭了。2012年的11月,作了一個可怕的夢,醍來時,混身都沾滿汗水。夢中,在一個二百尺的大學教室,我如常調校電腦,準備投影片;這是我八年專上教學的例行動作。確定將要放映的投映片運作如常,便隨手拿起點名冊,抬頭往學生席張望,赫然發現,席上全都是三至四歲的幼兒。眼睛張得大大的,樣子活像倒模似地,都茫茫然望著他們的老師—嚇傻了的我!心裡不由得顫抖;腦袋卻知道一定要把大學課程教授給這群孩子。於是,如靈魂出竅般,咀巴儘管不停地說著,心裡卻非常清晰知道,學生根本不明白我到底在教些甚麼。正納悶之際,一名約五十來歲,身穿大花衫的女人,大搖大擺粗魯地走進課室,一把高而尖且帶濃厚鄉音的話傳來:“我是來替孩子上課的!”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打從去年9月,香港首屆中學文憑試出產的,剛完成中六課程的學生大舉進軍各大院校。部份還未滿十八歲;當他們要參加某些課外活動,還得先請父母簽字允許。某些課程涉及成人題材,又或有可能出現不雅物品的話,凡未滿十八歲的學生是不准選修的。大學方面,也不斷為這群新生增添校園空間,設計較富趣味的課程,指派教員擔任學業輔導,務求這群新生能更容易適應大學生活。香港教育一向側重考試,培養了一批懂得讀書考試卻不擅獨立思考的中學生。現在的轉變,減少一年中學,增加一年大學的方式,旨在培養他們的批判思維、擴闊他們的常識眼界。這美好的意願能否達成,端視乎大學的課程是甚麼,如何安排,和講師教授們如何教課和引導學生了。可惜,大學講師和教授們,絕大部份未受過教學訓練;他們的專業領域多跟他們的研究掛鉤,但這些研究跟學生就讀的科目,往往沒大關連。曾跟一位新制的一年級同學傾談,他提到某必修科要求學生每課填寫一項學習寶藏,目的是在最後一課時,圓滿了一幅“尋寶圖”。這種工作紙,跟初中的通識課沒有兩樣。同一時間,他在另一課大學通識選修科接觸到尼采、容格、笛卡兒等影響近代思潮的人物。面對不同課程的期望,他頓覺無所適從。
試著禪修上座之前,記得這個夢和它引發的思緒,然後放下它,進入靜坐。下座後,我清楚意識到整個大學教育存在太多問題,一份強大的無力感一直隱隱地衝擊著自己。禪修幫助我冷靜地觀看噩夢的隱喻;它教我從另一個角度看見問題的成因,也使我清楚見到自己的限制。禪修加上佛陀提出的正見,讓我選擇不讓無力感騎劫,反而珍惜我現在還有機會,在教學上接觸和引導一些年輕人。近日跟學生相處得蠻愉快哩。
祝願各位能從禪修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