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後頭的警車是不是尾隨著我們?」我暗叫不妙。
衍璇師父看了一看,答:「應該是!」
我下意識瞄一下駕駛盤後的時速──140公里!
「真活該!」但已太遲。
由於是下坡路段,車子花了很大功夫才緩下來,停在路邊。
白人警員走上來,指我的車速越限,說:「抱歉,要開罰單。」
我回想之前一直開在快線上,難怪一台台車子都被我拋在腦後,加上跟璇師父一路聊天,越開越快卻不以為意。
回到路上不過幾分鐘即來到山谷,眼前出現一個大大的彎,一直延伸入山裏,而且山裏正起著濃濃的霧,打了燈也看不見百米之外的車輛。
這時才感恩起那警員來,若非他出現,我們大概是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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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的女兒獲頒『傑出之星』榮譽。」陳媽媽收到校方捎來的喜訊,簡直喜出望外。
女兒說:「從未見過媽媽那麼開心,高興得手舞足蹈,很搞笑!」
班主任還用紅筆在備註欄中寫道:「芷怡被同輩提名,因為她總把事情辦妥,再三檢查工作,且為人獨立、不輕言放棄!」
陳媽媽寫來短訊:「今天的一切都是有賴師父們的關懷,讓我們能站起來重過正常的生活,所以很想與師父分享我們的喜和樂。」
經歷得失起落,想走出哀傷,個人的毅力、能耐自然不在話下,而周邊的支援也很重要!
自從丈夫走後,家中的歡樂氣氛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陳媽媽帶著一對正讀小學的兒女,不知該怎樣繼續走下去。曾幾何時午夜夢迴,她直覺丈夫仍守候在旁,提醒她幫女兒蓋被;連兒女也感受到爸爸的氣息。
她明知道不妥,但心底裏又接受丈夫的「存在」。太想他時,她甚至動過念願意隨他一起去,只是要撇下一對兒女,卻又矛盾、不捨起來。
女兒的懂事、乖巧令她欣慰:「她履行爸爸的囑咐,真能做到用行動、用心去紀念爸爸,我實在應該向她學習。」
走過喪父之痛,女孩多少明白了世事無常的道理,這大概就是父親在人生最後關頭要留給她的生命教育。
生離死別已夠難受,如對逝者心存遺憾,這心結就更磨人。衍陽師父卻當頭棒喝:「內疚不如補救。」以前做得不足,求懺悔;愛的人不在了,好好照顧還在的,甚至去服務有需要的人,怨怨艾艾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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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兩歲的女兒在打盹,她輕輕暫停播放著的陽師父講座光碟。
女兒醒來,問:「為甚麼沒有聲音?」
她堅持要開著才能入睡。朋友笑說,大概是懷胎時曾聽過師父的聲音吧,感覺親切!
師父離開我們快滿一個周年,師父中氣十足的問候「大家⋯⋯好!」和她諄諄善誘,總能說到要處的開示,記憶宛然。這一年,沒了依怙,真是人生中最難過的一年,卻也是在這一年,我們學習活用師父的教誨,去迎接各種挑戰。我想,這才不辜負師父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