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新聞指出城內出現「超级恐怖曱甴屋」,據聞某獨居者家居滿佈垃圾與食物殘渣,引來成千上萬的蟑螂滋生其中,情況極度恐怖,讓人震驚!
一個人與他的居住環境其實是一體的。家,不僅是身之居所,也是心的歸宿,一個家的形態,往往就是一個人生活狀態的映照。喜愛乾淨的人,自然會把家居打理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邋遢又懶惰的人,長久不願清理垃圾,自然讓家居藏污納垢,乃至蟲蟻滋生,亂七八糟。家中凌亂不堪,思緒自然跟著凌亂;家有靈氣,人才會有福氣。曾聽人說過,我們在清理房子時,其實也在清理自己的業障,透過拂拭外在的污染來淨化自己的心靈,表面上是清理雜亂的環境,實則也是在修煉自己的品性。這讓筆者想起一則佛陀掃地的故事。
有一次,佛陀在林間步行,看見地上佈滿樹葉,還有許多垃圾與穢物,於是便拿起掃帚,親自掃地。這時,他的弟子,包括舍利弗ヽ大目犍連ヽ大迦葉ヽ阿難陀等諸位尊者,見狀後都趕緊拿起掃帚一起打掃。不久,合眾人之力,林間被打掃得乾乾淨淨。佛陀與眾弟子打掃完畢,一起步入食堂,各自就座。這時,佛陀便借此機會向在場的所有比丘開示,他說:
「凡掃地者,有五種福利。一者、可令自心清淨,遠離貪嗔癡,遠離驕慢,遠離掉舉,遠離五蓋,使身心輕安與喜樂;二者、因環境清潔,故能令他人內心清淨;三者、冥冥中的鬼神及諸天善神,都會因此而歡喜讚嘆及護祐;四者、植下來生獲得俊美外貌與儀表的善業;五者、死後一定會往生天界。」[1]
不說不知,原來掃地也有這麼多的福德!其他不說,就是為了保持衛生,維護身體健康,我們必須打掃居所,清除垃圾。同樣的道理,為了保持心靈健康,我們也必須潔淨內心,清掃心靈的垃圾。這些心靈的垃圾又是甚麼呢?從佛教的角度來講,就是「五毒心」與「五蓋」。
五毒心指貪ヽ嗔ヽ痴ヽ慢ヽ疑五種根本煩惱。貪愛財色名食睡五欲ヽ瞋恚無忍ヽ愚痴無名ヽ傲慢自我ヽ對於佛教真理猶疑不決,凡此種種,皆會荼毒身心,妨害修道,更會使人造作惡業,故稱為「五毒心」。
五蓋(梵文pañca nivāraṇa),也就是五種煩惱,那是從另一個角度去詮釋五毒,即一貪欲(貪愛五欲妙境,使心性迷惑)ヽ二瞋恚(生氣怨恨,憤怒相續)ヽ三睡眠(心性昏沉暗塞而忘失正念)ヽ四掉悔(心念躁動不安,並對所作之事心懷憂惱)ヽ五懷疑(對於所習之法猶豫而不能決斷)共五者。此五種煩惱能覆蓋我們清淨的心性,障礙智慧,讓禪定無法生起,最終無法得到解脫涅槃,所以又稱為「五障」。
「五毒」也好,「五蓋」也好,都是從內心意念所產生的魔障。這些魔障如不清除,任其相續發展,便會越來越根深蒂固,盤根錯節,不易拔除,更會長養惡業,是持續輪迴六道不得出離的根本原因所在。那麼,我們該如何清理這些心靈垃圾,撥雲見日,使得自性的光輝顯露出來呢?佛教鼓勵以這些方式來對治這些魔障:
一)以不淨觀ヽ佈施行對治貪欲。
二)以慈悲觀ヽ忍辱行對治瞋恚。
三)以因缘觀ヽ智慧行對治愚痴。
四)以精進觀ヽ持戒行對治睡眠。
五)以數息觀ヽ禅定行對治掉悔。
六)以堅信三寶對治疑惑。
佛家有偈云:「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妄念紛紛皆是魔,內心清明即是佛。外表骯髒容易清洗,但心靈污垢卻是難以掃除。蒙塵的心,只會讓人生也變得灰暗迷茫。我們要像抹擦鏡子一樣照料著自己的心靈,時刻拂拭,莫讓灰塵污染,使心靈得到淨化。只有把心靈的灰塵清掃潔淨,才能為快樂騰出更大更多的空間,才能讓黯然的心變得亮麗,讓雜亂的心回復清淨。
有人問,我最近的生活一團糟,該怎麼改變?答者曰,先去打掃房子吧!打掃是一件奇妙的小事,既能鍛煉人的心志,也能培養我們感恩的心,是讓生活慢慢變好的微妙之法。一年很快又過去了,趁著年底,趕快把家居與心靈一併打掃乾淨,迎接新的一年吧!
[1] 見於《根本說一切有部毗柰耶雜事》:「世尊在逝多林,見地不淨,即自執帚,欲掃林中。時舍利子大目犍連大迦葉阿難陀等,諸大聲聞,見是事已,悉皆執帚共掃園林。時佛世尊及聖弟子掃除已。入食堂中,就座而坐。佛告諸比丘。凡掃地者有五勝利。一者自心清淨。二者令他心清淨。三者諸天歡喜。四者植端正業。五者命終之後當生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