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在禪修營裏聽到同修阿池分享他怎樣將非暴力溝通應用到梅村的修習「深度聆聽與愛語」之上,幫助他改善與父母的溝通。聽著他分享他怎樣因父母的話而受傷,我感到心寒,因為我也在生活中對女兒重複說著類似的話。女兒曾表達過不滿,我沒有特別感覺。今天,靜聽阿池的表白,我卻深深地感受到女兒的難受。當下,方知自己說話「暴力」!
幸好女兒也在那個禪營裏。分享完結,我便告訴女兒我的反思,並向她道歉,她滴下眼淚。我非常難過、愧疚,淚水滾滾而下,為自己哭,為女兒哭,也為自己的父母、祖先們哭,代代「暴力」溝通,大家都受苦。第二天,我寫了一封很長的信給女兒,再次向她這歉,並請求她原諒。我告訴她,我這樣說話,有時是因為我不懂有更好的表達方式,有時是明知這樣做不好,就是制止不來。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想帶來傷害的。我決心停止習氣的「輪迴」,願意面對家族的習氣,願意學習更好的溝通方法,活出愛,藉以獲得療癒、轉化和滋養。
我立刻展開學習,首先閱讀非暴力溝通創立人馬歇爾.盧森堡的《愛的語言──非暴力溝通》。馬歇爾.盧森堡一直思索兩個問題:「是甚麼使我們難以體會到心中的愛,以致互相傷害?」「是甚麼讓有些人即使在充滿敵意的環境中,也能心存愛意?」他探索後發現,我們的言語及表達方式存有巨大的影響,我們的言語常引發自己和他人的痛苦。他發現當我們聽到批評時,我們大都會反駁/反擊、或申辯解釋、或退縮。反之,如果能專注(聆聽與表達)於觀察、感受和需要,而不評斷時,我們的內心會感到柔軟,能與人產生連結,對眼前的生命有更多的體會。
可是,我們的言語和表達方式往往忽視感受和需要,在溝通中帶來負面影響。我們常容易失於對錯、好壞、應該不應該的批評、指責、比較之中,沒有關注我們的感受和需要,於是在人與人之間感到疏離和孤單,衍生衝突。
藉著書的啟發,我首先檢視自己的用詞,看那些是常用帶有判斷的,找到「必須」、「一定要」、「應該」、「太XX」、「被拒絕」、「不受重視」、「被束縛」、「被誤解」等等,為了測試它們的影響力,我嘗試重覆說著那些字詞,閉上眼睛去感受身體,越說身體就愈緊繃和收縮,心的空間越縮小。覺察了後,我便盡量少用這些詞語了。
此外,我發現我說話表達不夠全面,往往只表達了一部份。例如:我對甲說:「你說你昨天會出席,你卻沒有來。」(請停一停,如果你是甲,聽到我這樣說,你會有何感覺?)如果這樣說呢:「你說你昨天會出席,你卻沒有來。我感到失望,因為我很想跟你面對面談心。」(請停一停,這樣說,你的感覺又如何?跟之前的感覺有何不同?)
第一種表達,只說出事實 ,就是對方沒有來,也就非暴力溝通指的「觀察」。只表達觀察,讓人感覺有點冷、距離,有被判斷、指責的感覺。
第二種表達,除了「觀察」,還有自己的「感受」和「需要」。這樣專注於觀察、感受和需要的表達,除了譲對方感覺清晰外,也較容易與我們產生連結,內心較柔軟。在需要的層面與人接觸,接觸了我們共同的人性部分,需要沒有對錯、好壞之分,這樣便能從判斷、指責中解脫出來。
深度聆聽與愛語是我們重要的修習,非暴力溝通具體地展示了如何表達與人連結的言語和表達方式,對我修習深度聆聽與愛語非常有幫助。
(非暴力X正念溝通系列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