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提昇社會人士的身心健康質素及推動禪與生活的結合,早前慈山寺與香港中文大學禪武醫心智健康研究中心合辦「禪·生活應用研討會」,邀請三個界別:佛教、學術、醫護的專家,分別從理論及應用層面討論禪修。
慈山寺的現任住持洞鈜法師在訪問時表示這研討會是「切合現代人對身心健康的訴求」,而以禪研討會的主題是因為「在生活中,我們需要佛法的引導。但當談及佛法的時候,我們往往將它當作是一種純粹的概念。」禪,可避免這種思想的盲點,因為「禪,是在生活裏體驗的,它不只是單純文字或理論。禪雖有不同面貌,但它的最終目標是開啟智慧,令我們在生活中能夠不受情緒困擾,解脫煩惱。」
周到的議程編排
研討會一連兩天,第一天的講者主要講述佛教禪修,第二天則援引現代科學以證成禪修的效用,這樣的編排別具意義。洞鈜法師表示:「佛教禪修是從印度傳來的,我們於是邀請法光法師從南傳的角度帶出甚麼是禪修,表示在傳統上我們不忘根。
「禪修雖然能開啟我們的智慧,對治內心的煩惱,但是假如沒有健康的身體我們也不可能打坐。」所謂「身安則道隆」,要修習禪修需要健康的身體。有鑑於此,研討會亦加入禪武醫的元素以裨益參學人士。「禪武醫結合傳統武術、醫學、禪修,所以我們邀請了德建禪師講述及示範禪武醫,以帶出身心健康的重要及切合現代人對身心健康的訴求。」
禪修能對治我們的內心煩惱,「不過非佛教徒或只相信科學的參學人士,未必能接受傳統的教授方式。」為了讓這些人士也能信受,以及從不同的角度來認識佛教,主辦機構誠邀幾位學者,「透過學者的科研成果來表達佛教的禪修是公開的,禪修的體驗更可被科學驗證,並且是每個人都能實踐的。」
困擾源自於錯誤的見解
「研討會要處理的是現代人的身心問題,不只是談論禪法本身。」法師如是說。他進一步指出身心問題的根源:「人的問題源於錯誤的知見,而這些錯誤的知見都由心而來的。佛教是『心的教育』,依佛教的『緣起觀』——『法不孤起,仗緣方生』,心的問題可能是受到外在壓力,或是身體健康情況的影響,這些因素都會導致我們的內心變得脆弱。」
那麼,心的教育又如何提供解決問題的方法呢?法師抓出問題的根本,予以鏗鏘有力的答案——「放下」二字。「『放下』誰都會講,但如何才能夠做到?這要回歸到實際的功法,透過禪修的修習,讓自己能親身感受。理論畢竟只是知識,只有透過實踐才能開智慧。」這樣才能真正做到放下。
法師強調只有「放下」才可從痛苦中脫離,「正如一艘面臨暴風雨的船,只有卸下重擔才能保持船身平衡。當船隻離開海港,它所要面對的可能是突如其來的暴風雨。為保持船身平衡,不致被海水淹沒,我們只能不斷地把船上的重擔卸下,讓船身維持較輕的狀態。相反,假如我們還是不斷地執取東西,不捨得放下,只會讓船身越趨沉重,最終導致沉沒。」
外來的「暴風雨」我們是無法控制的,「不過一艘船的平衡我們是能夠管理的。同樣地,要管理好自己『這艘船』的平衡,不致讓它沉沒,我們只有依靠自己當下身心的自我調整。」法師語重心長地說:「個人的身心健康,家庭才會跟著健康,然後整個社會才能發出正能量。」
要放下的是甚麼?
法師談畢如何放下,為避免大家錯誤地將「放下」等同「甚麼都不理」,他於是進一步地闡述要放下的是甚麼、甚麼是我們不應放下的。「要放下的是『得』與『失』,個人的名聞利養。不過,責任我們就不能夠放下,因為責任所帶出的正能量不可以說放下就放下。否則,便是不負責任。」
「責任是不放下的,隨便亂放下是不符合因果。」法師以父親的責任作例子來說明。「父親的責任之一是要照顧小朋友。作為父親,他不能夠放下做父親的責任,否則便是不負責任。那麼,做父親的要放下甚麼呢?要放下對小朋友的『得』與『失』,以及放下對他的不合理期望。不是希望把他變成一名醫生,或一個『超人』,而是應該以小朋友本身的能力、興趣而開展他自己的個人專長。」
最後法師概括「放下」的智慧與禪是一體的,「『得』與『失』源自我們的思想框架及觀念,也正因為這些框架、觀念使我們既想得到某些東西,又怕失去某些東西,導致我們無法活在當下。以吃飯為例,如果我們能夠摒除自己的思想框架及觀念,好好地把身心安住在吃飯的當下,那便是『放下』。在吃飯時,假如我們能夠將的身心統一、安住於當下,做到吃飯時吃飯,亦是對自己色身的負責。相反,應該吃飯的時候不吃飯,這不單是對自己身心的不負責,我甚至覺得這是亂了因果。應該做甚麼我們就做甚麼,將身心統一於當下,而這種身心完全統一的實踐,便是禪的體驗。」
延伸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