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首爾市中心的鍾路區，路上不難碰到穿著灰色僧服的法師。 韓國僧人相當入世，就在市民日常的生活場景中穿插出現，不像香港那樣，多半只會在寺廟或素食餐廳裏，才看出家人的身影。

大概七、八年前，筆者首次到韓國自助旅遊。為了感受韓國傳統生活，特地在毗鄰景福宮的北村傳統韓屋居住。北村昔日是官宦聚居的地區，現今依然保留了不少傳統韓屋，夾雜在小路窄巷兩側的矮樓之間。在北村，除了由韓屋改建的民宿之外，也有不少小店、咖啡店和藝廊，是首爾市民平日消閒散步的地方。

融入生活的出家人

抵達民宿，放下行李，吃過晚飯，急不及待，找一家安靜的咖啡館，享受一杯久違的咖啡，沉澱帶點疲憊的身軀。就在與民宿相隔僅僅數個店面之遙，有這樣一家咖啡店──店面的落地玻璃後，裏面的那三四張桌子、椅子和裝飾用品，多半是二手舊物再改造的。正好，這家個性小店正合心意。

甫進去，抬頭望過去，一名身穿灰色僧服的法師坐在一旁的桌子，正與其他人在聊天。雖然心裡好奇他們談話的內容，但是礙於不懂韓語，加上怕有失禮儀，只好把目光收回來。

法師能夠在日常生活的場景中，與在家人如朋友般，親切對話，這一幕改變我對佛教只在叢林裏的傳統的印象：「原來佛教可以如此生活化，出家人不一定只在寺廟裏。」

百年歷史的寺廟

後來才知道，原來在北村的不遠處，就是韓國最大的佛教宗派──大韓佛教曹溪宗總本山曹溪寺的所在地。曹溪宗目前掌管韓國約三千間寺廟，包括分別代表佛、法、僧的通度寺、海印寺和松廣寺，約有一萬二千名法師修行。

歷經朝鮮時代崇儒斥佛，法師禁入京城，接下來二十世紀初數十年的日本殖民統治，韓國佛教界於1941年成立了近代韓國第一個合法的宗派，亦即大韓佛教曹溪宗的前身──朝鮮佛教曹溪宗。日本結束殖民統治之後，韓國出現獨身比丘，以及由日本傳來的帶妻僧的爭議。1955年正式成立的曹溪宗，一度把帶妻僧納入，其後再次分道揚鑣，帶妻僧再自行成立太古宗。

曹溪寺位處首爾鬧市中心的鍾路區，前身為於1910年興建的覺皇寺，是朝鮮時代以後，首家在城內四大城門之內，即興仁之門(東大門)、敦義門(西大門)、崇禮門(南大門)及肅靖門(北大門)興建的寺廟，約有一百年歷史。

在商業大樓包圍下，曹溪寺沒有濃厚的古剎味道，除了大雄殿和阿彌陀佛殿為傳統韓式房屋的外，其他都屬於現代的建築物。大雄殿正對面的大樓，是觀音殿所在，外牆的觀音像造型猶如天主教的聖母，雖然造型相當非傳統，但是卻沒有跟周邊有半點不和諧，反予人與現代融合的感覺。

為了使佛教走出社會，曹溪寺每年四月初八佛誕日，都會舉行燃燈會，不同佛教團體的代表會穿著各具特色的衣服，提著精心設計、造型各異的燈籠，由東國大學出發，隨著遊行花車在首爾中心巡遊，最後再齊集曹溪寺。燃燈節會已經發展成了定期的文化節慶活動，不僅只有佛教徒，還吸引不少遊客、市民參加。下次有機會到首爾，不妨選在佛誕節前往，親身感受這份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