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人間佛教的實踐者——星雲長老圓寂,他說:我沒有舍利子,只有佛教的文化與教育事業留予後人隨緣取用,而這正是佛法得以傳承流布的基礎與精神。
2月5日傍晚,華燈初上,當多數人正歡喜出門提燈賞燈之際,佛光山卻傳出了星雲長老捨報示寂的消息。隔天,法鼓山僧團隨即專函佛光山住持心保和尚,表達追思悼念之意。
星雲長老與法鼓山的法緣甚深,從東初老和尚、聖嚴法師,乃至第二代弟子之間,皆有不少的交流與互動,尤其長老曾主編《人生》雜誌達六年的時光,受東初老人影響至深,而聖嚴法師的閉關、著述出版到2005年法鼓山落成開山,也可見星雲法師隨緣護持的身影,兩位法師的道情、攜手為法的行誼、無我的胸懷,在在都是我們學習的典範。
親近東老,為弘化事業扎根
「除了慈航法師外,在台灣我親近時間最長、來往最久的就是東初法師了。」1949年,時局動盪不安,教界的許多長老、法師陸續渡海來臺,年僅二十三歲的星雲法師也在其中。
當時臺灣的政治、經濟、文化皆處於轉型階段,整體佛教的環境混雜,不僅教內缺乏弘化人才,社會上也沒有佛教出版品,一般人無從認識真正的佛法。有鑑於此,東初老人便集合了一些年輕人,包括成一、星雲等青年法師,創辦了《人生》月刊。
雜誌最初由東初老人親自編輯,後來陸續邀請圓明法師、廣慈法師、幻生法師、成一法師、星雲法師、張少齊等人來加入,而這些擔任編輯的法師們,往往為了編雜誌而一再練筆,因為不但要寫編後語,還要與作者書信往返,更要回答讀者的各種疑惑。
星雲法師曾撰文回憶主編《人生》時,花蓮發生大地震,東初老和尚要他出門去救災,那是他第一次學習如何救災,而與東初老人互動的點點滴滴,包括老人叮嚀「有錢是福報,用錢是智慧」、「你現在能成為大法師,不就是從排班中慢慢養成,而走出來的嗎?」⋯⋯這些都影響了星雲長老日後領眾、化眾的器度。
「東初法師的話、理念,我確實都有做到,且一生都在奉行。」誠如星雲長老所說,當年,無論是編輯刊物、巡迴全臺推廣影印《大藏經》,或者是創辦壽山佛學院,背後都有東初老和尚的勉勵,而每每東初老人一句話,星雲法師一定使命必達,展現了積極、敏捷的特質。
自號星雲,匯集眾人之力
「無論甚麼夜晚,天空總會出現了星;無論甚麼白天,天空總會漂浮著雲⋯⋯」在佛光山雲居樓追思讚頌會場的兩側,一邊是《佛光山之歌》,另一邊則是《星雲》,巨幅的文字,透露了長老對自己的期許與嚮往。
長老的法名,字今覺,號悟徹,但在出家數年後,仍是個青少年的他便自詡為「星雲」,因為「星不怕黑暗,雲不怕天陰。點點的星,能擴大了人生;片片的雲,能象徵著自由。」正是這般開闊的胸襟,讓他無所畏懼,走出了現代佛教的一條路來:
從宜蘭組織念佛會開始,長老帶領青年歌詠隊下鄉、發行佛教唱片;成立佛教第一間幼兒園、佛學院、佛教大學;最早運用電台弘法,主持佛教刊物、創辦電視台;乃至晚年視力幾近全盲,而自創「一筆字」⋯⋯
一路走來,星雲長老彷彿一個拓荒者,為佛教的深化與推廣,開啟了一扇扇「難行能行」的大門。而他的弘化事業,也隨緣匯聚了大小不一的行星,自成一絢麗「星雲」。
念念教育,法燈在你我手上
1967年,星雲長老在高屏溪畔的一塊旱地上開創了佛光山,往後的半個世紀,佛光山在世界各地創建三百多間寺院、五所大學,佛光會員更達數百萬人,如此規模,在佛教史上,堪稱空前的一筆。然而,星雲長老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件事:
最後我所掛念的,除了信眾的幸福安樂,要重視世界各地辦的大學,這也是我們的根本;山上的大眾,尤其叢林學院的師生,他們未來都是佛光山菩提種子,要他們健全、發心,人間佛教才能長久與天地同在,與大眾共存。
可見教育,尤其是僧教育,才是佛法住世的根基。這,也正呼應了東初老人重視文化與教育的思想,以及聖嚴法師的主張——「今日不辦教育,佛教就沒有明天。」
回首兩千六百多年來的弘法路,佛法的燈時而光耀時而隱晦,在當代長老大德相繼圓滿任務、交棒下一代之際,更提醒著我們佛法的慧命就在我們每一個人的手中,如何承先啟後、繼往開來?「心懷度眾慈悲願,身似法海不繫舟。」
或許我們可以長老的末後偈作為努力的方向:放開眼光,踏實腳步,往高處、大處、遠處邁進。
本文原刊於法鼓山《人生》雜誌第475期,佛門網獲授權轉載,特此鳴謝。標題為編輯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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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大師:人間佛教的推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