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的節日都喜歡在禪修中度過,今年農曆新年有四天假期,當然不能例外。但這次參加禪營卻波折重重。
家中只有我一個佛弟子,雙親都比較封閉,對所有宗教信仰都非常抗拒。面對這種處境,我也需要負上部份責任。佛法、禪修這種種本身已經很難憑我解釋清楚,再加上我實在很怕跟家人講了之後,反引起他們的抗拒與不滿,所以一直都用「駝鳥政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近半年期間去過一兩次禪營,總算相安無事,但其實問題沒有解決過。
到了這次,我在新年前故作輕鬆的跟媽講,新年有幾天要去「散散心」,她「哦」了一聲便沒回應。本來我以為能「輕鬆過渡」的,但怎知道在上山前幾天,法工們請我幫忙買菜:那麼多菜我怎拿上山呢?應該要用手拉車的罷!但為了單單這一次便買一部手拉車嗎?用完了放哪裡?──唯有厚著面皮跟媽借。
我媽面色一黑,「你要來幹甚麼?你去禪修嗎?」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地不停叫我不要禪修,還把父親種種歪見都搬出來了。我一聽便發了天大的脾氣,「現在我只是禪修,不是做賊!能不能尊重一點!」當時是知道自己發脾氣的,但功力太差,知道管知道,控制不了。然後我媽淚眼汪汪,「你從來都不會這樣發我脾氣的」。晦氣之言只會讓一個正在發脾氣的人火上加油,我衝入房間,「我不吃飯了!」,「澎」一聲把門關上。
我嘗試觀照那火紅的怒氣,和它出現的種種原因。我問自己,「這是你想要的嗎?不。發脾氣有用嗎?沒有。甚麼方法能解決問題?溝通。你能面對面講清楚自己的立場而不發火嗎?不能。」於是我寫了一封很長的信,把自己的想法和對父親錯誤看法的解釋都寫下來,足足四頁紙呢。我把信給媽看了,然後她哭著說:「我真的很怕你會做尼姑啊,嗚嗚嗚……」原來她心底裡是怕這個。我說:「我答應你,不做尼姑,來勾手指。」她勾了手指,再嗚嗚的哭了幾下,好像釋然了。
對於學佛、修行,越來越覺得,一時的清淨是沒有用的,最重要是在日常生活中把功夫應用出來。生活中的貪瞋是功課,與別人的關係,更是考試測驗。不能逃,也逃不了。希望下次能夠做得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