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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一張紙教懂我 ——專訪九旬江淑嫻(江妙吉祥)女士

(江妙吉祥居士認為學佛最重要是博學,充實知識後要把德行變得圓滿,知行並重才是最重要的。)
(江妙吉祥居士認為學佛最重要是博學,充實知識後要把德行變得圓滿,知行並重才是最重要的。)

「虚雲老和尚一見我便問候道︰『你吃過飯沒有?』我說︰『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旁邊的人便紛紛問道︰『你不會聽國語,怎麼能當法師的翻譯?』我答︰『他說佛經我便會聽得懂!』」

現年九旬的江淑嫻,又稱江妙吉祥居士,十三歲便開始講經;不諳國語的她,卻曾當倓虛法師、定西法師、洗塵法師等等的粵語翻譯;60年前,協助羅時憲教授撰《佛經選要》。她更為東蓮覺苑申請佛學會考科,撰寫第一代佛學科課本《中學佛學教科書》,現為加拿大東蓮覺苑(下稱加苑)董事局成員之一……光聽這些經驗,不難理解她是位在佛教界很有份量的人物,但她最震撼我的,卻是她捏在手中的一張紙……

在加苑剛過去、每五年一度的水陸法會裡,看見江居士提著拐杖參加內壇法事。筆者請她分享對水陸法會的感想,她最初婉拒,經不起再三的請求然後答應了。七天的水陸法會中,我們斷斷續續進行了幾次訪談;第二天見面,她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工整的列印著她以中國文化的角度看水陸法會的感想(見另稿)︰「我昨晚寫的,現在年紀大記性不好,我怕老是重複的說就寫了個大綱。」接過她手上的那張紙,不免被她的誠懇和認真感動。她矮小帶著彎彎脊椎的身影,卻讓人油然生敬。她用身教感染著身邊的每個人。

2011年是《佛經選要》出版50周年,江居士回憶起她參與由羅時憲教授擔任主編的「佛經選要編纂委員會」 ,其他成員還有劉銳之和刑述之,當時她還在念書,幾人就在金剛乘學會籌備。

居士弘法似乎是香港佛教界獨有的現象,她闡釋了當時的歷史背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很多內地法師來港弘法,包括虛雲老和尚、倓虛法師、定西法師、洗塵法師等等……他們都只會講國語,到香港講經,便需要粵語翻譯。這個過程培養了香港一批會講經的居士,他們從翻譯大德的話語中掌握到講經的技巧,同時也讓大眾知道居士講經也可以講得令人明白的。」

她憶起第一次為虛雲老和尚翻譯,從沒去過外省的她,也不懂國語,她和老和尚甫見面,對方隨和的問候﹕「你吃過飯沒有?」她聽不懂,便問身邊的人﹕「法師在說什麼?」大家大驚失色,這樣怎麼能翻譯?才十幾歲的她卻氣定神閒︰「我只聽得懂佛經,其他則聽不懂。」那次在跑馬地東蓮覺苑講經,「到處都是人,站滿整個韋駄殿,還擠到東蓮覺苑外的整條山光道,人多得只能用『墟冚』來形容。」結果,虛雲老和尚一上座講經,她就流利地翻譯出來,這個經驗讓江居士相信,一個人前生的種子很重要。在此之後越來越多人找她做翻譯︰「台灣的道源法師、張澄基等有名講經的也指定請我作翻譯才來香港講道。」

(江妙吉祥居士曾為不少來港法師作粵語翻譯,圖片攝於香港東蓮覺苑。)
(江妙吉祥居士曾為不少來港法師作粵語翻譯,圖片攝於香港東蓮覺苑。)

1937年盧溝橋事變時,13歲、還在念初中的江淑嫻因被蚊叮而感染瘧疾,在青山道的住所休息,睡夢中夢見身穿黃衫者走在家門前,就對媽媽夢囈﹕「有個穿黃衣的人來找我。」剛好慈航法師在附近講經,被她家的花吸引過來,她媽媽一見到慈航法師便提起這事,法師馬上請江姑娘出來,對她說﹕「你跟我有緣,你現在立刻跟(我)回去聽經。」

神奇的是,她一到梁苑燒就退了,於是她便聽慈航法師講《楞嚴經》,講到第三天師父問他﹕「人死了後,帶著什麼去投身輪迴﹖」她回道︰「人人都有佛性,不過在輪迴時,煩惱包著佛性。」慈航法師對江姑娘的媽媽說﹕「你女兒有善根,你到書局買一部《楞嚴經指掌疏》」江姑娘一看該注疏,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慈航法師認為江姑娘有慧根,遂替她進行皈依三寶的儀式,並著她﹕「你以後在佛教地方就叫妙吉祥。」妙吉祥是文殊菩薩的梵文意譯,意謂具有智慧善根。

聽完《楞嚴經》之後,慈航法師到堅道的密藏院講經,江居士也隨行作翻譯。1938年,14的她在法師指示下到大嶼山竹苑講《佛地經論》。深入經藏,江居士坦言很珍惜自己的記性﹕「我年輕時已經喜歡背書 ……《解深密經》、《成唯識論》、《俱舍論》等等,一見到佛經上好的句子就立即背下來,以這方法保持記憶力。」她最喜歡看佛典,常常點亮火水燈就念了一個晚上,念到自己懂得背為止,眾多法門中,她最喜歡唯識,「修止觀定,把心維持在好的狀態」是她的修行方向。現在她每天6點起床,至少靜坐45分鐘,她發現,靜坐讓她的思維變得正面,並給她豐富的靈感。每隔一段時間,她更察覺自己的進步,所以她認為靜坐就是自我教導的方法。她認為﹕「學佛最重要是博學,充實知識後要把德行變得圓滿,知行並重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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