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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蓮踏入外科病房,如常與病房護士打招呼後便開始探訪服務。我們看到前面病床上一位半躺著的院友,已經截肢並包紥好的右脚露在被子外,便上前自我介紹,和阿芳打開話篋子。

「右脚是剛做完手術嗎?」我們問。

「我是被截了四肢!」阿芳的回答讓我們有點措手不及。她把兩隻手從被子裏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到兩隻包紮著的手,我和小蓮互望一眼,內心感到很詫異。我心裏暗想:「不會吧!怎麼會這麼嚴重?一次切除四肢?她經歷了多大的痛苦?以後怎樣生活呢?為甚麼心情還這樣輕鬆?」頓時,一連串的問號湧上心頭。

阿芳娓娓道出她患病的經過。已經住院數月的她一向身體健康,但是某一天突然在街上暈倒。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弟弟,他告訴阿芳:「你已昏迷20多天,瀕臨死亡,是注射了特效藥才被救回來,可惜藥物的副作用影響四肢,需要切除。」弟弟是阿芳唯一的親人,阿芳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只能由他做決定,醫生也曾告訴他這特效藥可能產生副作用令肌肉壞死,輕微的只是影響手指,嚴重的話手腳都會受損。很不幸,阿芳遇上了最壞的情況。

阿芳曾問弟弟:「為甚麼不讓我死去?那就不用承受現在的痛苦!」但心底裏,她瞭解弟弟要在那一刻做決定真的不容易,一切只是以保命為優先,誰也不知道藥物副作用的嚴重性。她現在只寄望四肢的傷口癒合後可以安裝義肢,開展新生活。

父母早逝,阿芳自小與弟弟相依爲命,長大後各有各的生活圈子,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但彼此已沒有多少溝通。反而因為這次重病,弟弟不辭勞苦,每天來探望及餵食,兩姊弟的感情變好了。我們很佩服及讚賞阿芳,她能以勇敢、樂觀、積極的態度面對病苦,真的很了不起!

阿芳的遭遇讓我反思,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我身上,我可以自己作主嗎?還是要假手他人?如果及早定立預設醫療指示或預早告知家人自己的意願,是否可以免卻日後的煩惱和紛爭呢?另外,如果遇到相同的處境,自己能否像阿芳那樣處之泰然,心不隨境轉呢?身為佛弟子,阿芳提醒我要好好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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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覺福行中心佛教院侍部心靈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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