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拖著滾輪背包,與同學一前一後走過一片草地預備去乘車。兩個背包四個輪子拖在柏油路上,間中聽到一下奇特的聲響。停下腳步,轉回頭望向已經被牛隻吃得很短的草地,沒看見甚麼,想說錯覺吧!繼續趕路。走沒幾步,那聲音又出現了,這時心中更加篤定,一定有甚麼東西。專注的望向草地,尋找聲音來源,哎呀!看到一條蛇正咬著一隻青蛙,聲音來自蛇口中的青蛙,是呻吟更加像是求救聲。筆者心中發毛,對於一個十三歲便經歷過被毒蛇咬傷,暈倒住院動手術,外加近乎一個月的行走不便的人來說,應該是走為上策。
最終還是硬著頭皮留下來,跟蛇老大談判。表面故作鎮定,其實心裏正盤算它要是捨棄午餐衝向我,要如何逃跑。真心無意掠奪它的美味早餐,但就是無法放著不管,逐開口說出來:「放開它。」重複了幾次,它還是不揪不睬,加重了一點語氣說:「再不放開它,我打你哦!」其實身邊只有背包一個,沒有一件是可以防衛的東西。它或許知道我奈何不了它,轉頭就跑。情急之下大喝一聲,只見它即刻張口放開青蛙,頭也不回的走了。希望青蛙有多餘的時間喘口氣,再繼續大喝幾聲,蛇或許擔心筆者的追打,很快的逃得無影無蹤。青蛙甫離蛇口,一下彈跳得老遠,唉!老師說,筆者的心情也與青蛙不相上下。
如果修行到了一定的火候,斷了一切我、我所、我慢等煩惱的繫縛,雖然身體處在極度不適的階段,乃至即將散壞,而未見此人身體或是臉色有何異樣。在《相應部》的《優波先那—毒蛇經》,記載著一位尊者優波先那在蛇頭巖窟中,被掉落在身上的毒蛇咬傷。被蛇咬傷之後,優波先那請舍利弗及幾位比丘,將自己抬到室外。據他形容自己身體的情況,是已經敗壞及快崩解了,就像握在手中的米糠糰,一鬆手就會散開來一樣。舍利弗及諸比丘等聽了,都帶著疑問,因為大家都看不出優波先那的身體,臉色以及諸根門有甚麼異樣,為何說自己身體已經崩壞。
優波先那告訴舍利弗說,如果有人認為眼睛等六根是我的,或是我所擁有的,那當他被毒蛇咬傷,臨終時的身體,面色及六根等也會跟著變化。一個已從根本斷除我、我所、我慢等煩惱的束縛。即使被毒蛇咬傷,身體六根也似如常沒有異樣。當舍利弗將優波先那的身軀移除洞外時,他隨即入滅,就如鬆開的米糠糰一樣散壞。
尊者先那的修行,讓他即使被蛇咬傷,也不會受身苦干擾,平靜的讓自己面對。而筆者還未招受苦痛,心裏就被過去的經驗以及諸多的假設,而擔憂害怕,實在是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