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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生死

新生、畢業、結婚、產子、抱孫、別離……人的一生或多或少總包含以上幾個大關口。也許你的較圓滿,牽涉到所有層面;又或者你喜歡簡單的生活,專注某幾個層面,總之當中的「生」和「死」你怎樣都逃脫不了。

近年婚禮流行租借場地聘請律師證婚,邀請多位來賓共證婚盟,部分甚至提供雞尾酒或宴會等美食服務。惠顧的新人大多是想廣邀親朋,見證註冊典禮,奈何政府婚姻註冊處的禮堂平均只能容納五十人左右,對雙方親友人數不少的新人並不合用。某次我到這些提供證婚場地的公司參加典禮,當天乃嫁娶旺日,一個樓層共劃分四、五個禮堂,每個禮堂外邊設有獨立接待桌供來賓簽名、「交低」人情等等,來賓則利用接待處旁的新人油畫結婚照來確保無去錯地方,可笑是部分新人婚照被過分地後期製作,美得令朋友也認不出,只好打電話求救。

突發奇想,這些密麻麻的獨立證婚禮堂,不怕「大吉利是」一句,其實就似殯儀館靈堂一樣,一樣的獨立禮堂,一樣的佈置、儀式,一樣需要來賓「交低」心意 (銀両),一樣有司儀、來賓、獨立接待桌。隨著人口老化,要接受死亡是人生必經的階段,沒甚麼值得忌諱和恐懼,不如趁還年輕時加點新意思,將告別式製作得更有趣、輕鬆和難忘,反正(引用新娘子經典金句)「一世人一次嘛,點都要做得好好睇睇!」 其實「一世人一次」又豈只結婚一件事呢?每一天、每一刻也是「一世人一次」!

我的建議是,首先接待處門口不再只有「某府治喪處」的標示,而是事前訂製一個真人身高、實物原大的易拉架橫額,往生者笑容滿面擺出邀請來賓內進的姿勢。如果擔心來賓等候期間有點悶的話,主人家可設現場樂隊演奏或播音樂,但最好不要哀歌,反正死亡已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就讓生者帶點歡樂、安慰吧,這才是亡者對生者「沒有我,你要好好活下去」的寄望和祝福。另外,往生者家屬不妨效法西式婚禮,隨音樂帶領大眾跳第一隻舞,然後換舞伴,大家邊跳舞邊回顧亡者生前軼事。最後有宗教信仰的可參與儀式,無的則可在場享受輕食,輕鬆完事。

靈堂上何解一定要哭著臉去處理告別式?別忘了這告別式是為亡者而設,該以對方的喜好、心願為大前提,猜想對方會喜歡來賓以甚麼心情去「陪著你走」這人生最後的一個派對呢?生命其實是無限的,假如仍離不開六道輪迴,「死」並不是一個結束,只是下期「生」命的一個開始吧,無必要帶分別心去處理相同的一個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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