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期)
時光如不停向前開駛的火車,多少路過的景物,來去匆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因為某些人,我們才會保留一些地方、物件及事件的記憶,築起心靈不斷重訪的驛站。
韓劇《不是機器人啊!》男主角由於十五年前差點被最信任的親友出賣,從此不再相信任何人,身體亦不能與人類接觸,否則會有過敏致死的危險。機械人阿智三號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位結識和交心的新朋友。不過,他十分念舊,將初戀情人每年寄來的生日卡,都珍重地藏在禮物盒內,和十五年前最後收到的生日禮物 (一隻趣緻的小豬茶杯)放在一起,不時拿出來懷緬。
我們在一生不同的階段認識到的朋友,可分為三類:過去、現在及將來。
男主角的初戀情人便是過去的朋友,當年相處的時光就是兩人唯一的資料庫。他打算向那相信是他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的女友求婚。為了表示細心,他指示阿智三號沖調可可飲品的份量,還要用那隻小豬茶杯裝載。豈料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她先驚訝為何以可可飲品款待,又批評那茶杯幼稚,得知那是男主角根據當年的記憶而作的安排,她直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自己都忘了,亦變了,她又輕嘲他只談過去,顯得老土。旁觀的阿智三號,深切感受到男主角的空虛、渴望和失落。
筆者記起有一次為好友在其婚宴中任司儀,在播放新人從童年到當日的照片集前,感慨地說:「他們倆的生命像一大幅砌圖,在不同的階段,會碰到不同的人,發生不同的故事,我們往往只是其中一塊或幾塊的砌圖部分,很多都沒有參與,亦不知情。一對新人用不少的精神和時間,選了一輯有深刻意義的相片,請大家細心欣賞,各自補建一幅較為完整地代表他們的生命砌圖。」
回想以往歲月,在學校、職場及情路,不同的人輪流和我們成為各自生命故事的主角或配角,曾有多次是一廂情願,也有多次是兩情相悅,不同的互動帶來喜、怒、哀、樂,也決定了大家在各自生命砌圖內的存在價值。
過去的朋友可以是我們生命的動力,當年曾經愛過人或是被人愛過,給予許多人勇氣和信心,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更可坦言不枉此生。不過,他們也最難經受時間的考驗,如銀行不會增加的存款,提多幾次便易掏空――大家慢慢變成旁觀者或陌路人。
未來的朋友是我們將有交接的對象,一切還是謎,孰喜孰悲,只能拭目以待。
唯有現在的朋友是我們可掌握的變數。大家可參考菩薩所修行的四攝法[1],則是布施、愛語、利行和同事,廣結善緣,共同為大家的生命增加溫暖、色彩和厚度。
[1] 布施:以慈悲心而施福利與人,除了金錢之外,還有勞力、歡喜、智慧、無畏等布施,也就是所謂「財施、法施、無畏施」;愛語:依眾生之根性而善言慰喻;利行:行身、口、意善行,利益眾生,令生親愛之 心而受道;同事:親近眾生,同其苦樂,並隨眾生所樂,分形示現,令其同霑利益。(節錄自星雲大師文集──佛教叢書10:人間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