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妙色相:佛教經典觀音造像

《華嚴經》中的觀音菩薩,圖為敦煌榆林窟第2窟西夏壁畫「善財禮觀音」。(圖:微信旃檀精舍)

在印度、西藏、東南亞,以及在唐代與唐以前的中國,觀音菩薩被塑造成英俊的王子,甚至敦煌壁畫中的觀音蓄有短髭。然而在接下來的數百年間,觀音像經歷奧妙的轉變,十六世紀時,觀音不僅完全中國化,且成為一位廣受民眾敬愛的慈悲女性。在所有傳入中國的佛菩薩中,觀音是真正本土化成功的菩薩。

在佛教經典中,觀音菩薩的重要性是無庸置疑的,超過八十部的經典與觀音菩薩有關,其中較重要且影響較深遠的是《法華經》、《華嚴經》、《首楞嚴經》與《心經》。

《法華經》中的觀音

《法華經》第二十五品〈普門品〉形容觀音是救苦救難的菩薩,有三十二種化身拯救人們遠離七種險厄:火、水、羅剎、刀杖、鬼、枷鎖及怨賊,還能讓祈求子嗣的人滿願。此外,敦煌出土的經文中有關觀音的有1,100件,包括860件的《法華經》及128件的《觀音經》,大部分都是在隋或唐時的抄本,可看出當時觀音信徒的增長。

洛陽附近的龍門石窟雕像,在500~530年期間雕刻的佛像中,最主要的是釋迦牟尼佛與彌勒菩薩,而阿彌陀佛與觀音的雕像則很少。然而在650~710年,最受歡迎的是阿彌陀佛,共有222尊,其次是觀音,有197尊,釋迦牟尼佛有94尊,彌勒佛有62尊。在敦煌與龍門的觀音像都是男身,有些還蓄有短髭,通常一手持蓮花,另一手持淨瓶。

《華嚴經》中的觀音

《華嚴經》也提供人們對觀音菩薩信仰的基礎。在〈入法界品〉,觀音菩薩是善財參訪的善知識之一,在普陀洛迦島上,觀音菩薩坐在林中的金剛石座上對善財說法。在《華嚴經》中,觀音菩薩同樣賦有神力,能救助苦難的人,若人稱念觀音菩薩的名號,就可毫無畏懼地穿過匪徒及猛獸出沒的叢林,可脫離枷鎖,可從將沉溺的海洋中得救,即使在火中,稱念觀音名號,也能化現成蓮花。

淨土經典中的觀音菩薩,圖為敦煌藏經洞出土五代時期佛畫「引路菩薩」。(圖:微信旃檀精舍)

淨土經典中的觀音

觀音菩薩也是淨土三聖之一,與大勢至菩薩同為阿彌陀佛的右左脅侍。觀音菩薩的頭冠上帶著一尊阿彌陀佛像,人們常用這尊像來辨別觀音。根據淨土經文,若人一心不亂地稱念阿彌陀佛名號,臨終時觀音菩薩會接引他至西方極樂世界。在敦煌壁畫中,可以看到觀音菩薩舉著旗幟,引領信徒往生極樂世界。

此外,在禪宗所強調的《首楞嚴經》與《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中,觀音菩薩遂成為智慧與慈悲的化身。

密教經典中的觀音

最早出現觀音的密教經典是東晉竺難提(317~420年)譯的《請觀音菩薩消伏毒害陀羅尼經》,天台智顗很重視此經,宋朝慈雲遵式也寫了此經的懺悔儀軌。此經描繪印度毘舍離地區受到夜叉惡魔所引起的各種疾病所苦,眾人請求佛陀協助,佛陀告訴他們向觀音祈求,觀音出現教眾人持誦六字章句明咒,稱念觀音名號三次且念誦此咒,即可從各種苦厄中解脫。

密教經典中的觀音菩薩,圖為敦煌莫高窟14窟「如意輪觀音曼陀羅」。(圖:微信旃檀精舍)

特別的是,此經記載若有人虔誠地念誦此咒,將可以在有生之年見到觀音,即從罪惡中解脫,不墮四惡道——地獄、餓鬼、畜生、阿修羅。此咒威力強大,不僅可以達成此生願望,死後也可以見到佛,常侍佛前。

北周(557~581)時,許多有關觀音的密教經典被引入中土,觀音以各種化身出現,展現威神力及救度眾生的願力,例如十一面觀音、不空絹索觀音、如意輪觀音與千手千眼觀音。千手千眼觀音即大悲觀世音,是眾所熟悉、信仰最久的密教形式的觀音,千手千眼觀音更是敦煌藝術家所鍾愛的主題。

歷代觀音菩薩造像

佛教是由距今2,000多年的迦毘羅衛國王子喬達摩‧悉達多所創,而現存最早的佛教造像,是發現於犍陀羅的印度貴霜時代造像及馬圖拉造像。而在佛教傳播的過程中,佛菩薩造像隨著各個地域的風格幾經變遷。

為了弘揚佛教,古代藝匠充分發揮聰明才智,對佛教中各種人物既不違背佛教造像軌則,又符合當代統治者的意圖與要求。為爭取廣大信徒的認同,在造型上這些佛菩薩更「人性化」了,讓信徒感受到更親切、容易接近,從歷代觀音造像的演變即可證明。

觀音造型藝術分期

在不同的歷史時期,觀音菩薩像從面相、特徵、衣飾、表現技法、使用材料、體態造型等方面有著不同的演變,以及不同的藝術風格。印度佛教初傳入中國時,觀音像還依舊是男身,明顯地唇上有一撇小鬍子。入唐以後,觀音像臉龐漸趨豐滿圓潤,臉形更加柔麗,雙眉細長,尤其盛唐,其裝飾更顯呈雍容華貴,這與當時的女子審美觀點相符。

觀音造像至元明之際,已成為典型的中國仕女。圖為明代平遙雙林寺的彩塑「一葉觀音像」。(圖:微信旃檀精舍)

到了宋代,觀音像變成了女相,元明之際便成為典型的中國仕女。縱觀中國觀音造型藝術的發展,可大致概括為:漢朝為觀音造型的萌芽時期,魏晉南北朝時期是觀音造型的成熟時期,唐宋是高峰時期,元明清是觀音造像的衰落期。

轉載自人間福報:
https://www.merit-times.c…id=903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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