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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值得活下去?--韓劇《魷魚遊戲》觀後反思

雖然正常人都不會同意韓劇《魷魚遊戲》內的生存規則:遊戲的贏家才可活下來,但是,筆者回望過去的大半生,也親耳聽到不同人對別人或動物的生死,作出種種的判決,有些理由還蠻殘酷的。大家是否都曾為了親友或陌生人而必須面對這個問題:誰值得活下去?

當年有位很年青的樂隊主音歌手因舞台意外而逝世,教人惋惜。筆者認識一位朋友也是他的歌迷,她痛心之餘,吐出一句類似問天的感嘆:「為何這麼有才華的人會早死?要死的話,不如是樂隊的其他成員。」正如很多觀眾不滿意《魷魚遊戲》的結局,他們同情第二男主角有智有力又堅持,一直費盡心思去掃除萬難,應是最後的贏家,怎可以落得如斯悲慘的下場?――好像大家都知道值得給予活下來的資格是甚麼。

與以前的人相比,雖然我們再不需要在大自然下與其他野獸爭食奪舍,但是生存顯然不是易事。不獨地球已被嚴重污染,大部分人在另一類弱肉強食的社會內終日飽受折磨,越來越多人有意或無意地接受了達爾文演化論中物競天擇的看法。最近中西方更多了抱有「世界觀」的電影,透過那些歹角說出狀似可以挑戰道德的宣言:「為了拯救垂危的地球和人類,我們需要淘汰(除了我之外)一部分的人類和其他動物,還要用快速的人為方法。」

日本有一部得獎名片《楢山節考》,描述日本信州深山的一個小村子有將滿70歲的老人送到山上丟棄的傳統,以節省糧食的支出。其實,中國也有一個類似的民間故事:兒子搓了一根很長很結實的麻繩,將久病的父親綁在一張門板上,又叫來自己的兒子過來一起抬著老人家去原始森林扔掉。他們完事走出森林時,孫子把繩子解開要帶回家。父親覺得奇怪,孫子笑嘻嘻地看著爸爸:「等你老了,我就用這繩把你捆來這裏,省得我再搓繩了。」現代的悲哀是很多人如《魷魚遊戲》的角色,接受了這種淘弱留強的遊戲規則,甚至認為這是唯一的可能,努力的目標是做持繩人。

現代父母致力加強子女的競爭能力,甚至求助科學技術。像多部科幻片[1]所說的基因改造技術,已陸續從粟米應用到試管嬰兒身上,這樣做一方面培育出「無瑕」的新植物或新人類,一方面標籤了有缺陷的天然物類。有人因擁有如造物者的能力而沾沾自喜,不知基因改造的粟米造成蜜蜂大量的死亡,連鎖的果報就快找上門。

有一次參觀一間有機種植農場,他們採用了天然的方法栽植農作物,並強調重建森林生物多樣性,我們才知悉商業社會為了方便包裝、運輸和市場,致力種植單一「合適」的蔬果,不知或不理會那樣做會影響土壤的質素,破壞生態系統的平衡。人是否亦復如是?

世間事物存在是有其存在的理由,但並不代表那是最好的。如果贊同《魷魚遊戲》內的生存規則的人,無論是設計者、參與者或是旁觀者,應撫心自問:「心安嗎?」幸好現實中,不是所有「人生勝利組」都是如此霸道,我們還見到不少真正有心為善的富豪。除了布施的人有福,有人曾說過:「如果人要有長久真正的平安和快樂,他的鄰居也要有平安和快樂。」

另外,誰能確定淘汰的準則?以十年前已寫成的《魷魚遊戲》的劇本為例,一直不獲韓國投資人青睞,早應被放棄,誰也料不到會遇上Netflix的一天?加上它是全球性的播放系統,又因近年韓國文化開始得到國際認同,又因疫情影響全球經濟,世上苦人多,易起注意及共鳴,才造就了此次歷史性的轟動。

世事變幻不定,何時可以天時、地利、人和,往往不是人所能預見,我們可以做的,相信是視全球眾生為同一船上的伙伴,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助人助己發揮所長,大家就會食得開懷,睡得安心,讓苦海也變成流動美麗的風光。


[1] 推薦相關電影:《變種異煞》(英語:Gattaca,中國大陸和臺灣譯《千鈞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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